1990年敬請關(guān)注!
簡介:北京城里名角眾多,林玉昆算是其中武生的頭牌。作為楊小樓之后的楊派大武生,林玉昆林老板在京城的擁躉眾多,是響當(dāng)當(dāng)?shù)摹敖莾骸?,他演出的楊派名戲《挑滑車》、《長阪坡》家喻戶曉。天橋是舊時北平賣藝人聚集的地方,三教九流無奇不有。流浪兒小磚子以拍磚賣藝為生,常常遭到地痞流氓的欺負(fù)。一次,小磚子被天橋惡霸小花虎欺負(fù),正碰上林老板路過,一手漂亮的開磚手震住了小花虎,把小磚子帶回了家,教他學(xué)戲,取名“小林玉昆”,希望繼承自己“武生泰斗”的衣缽。小林玉昆和師兄弟小武春、二奎、三利,師妹白小芳等一起學(xué)戲,小林玉昆和小武春學(xué)武生,二奎是花臉,三利工丑角,小芳是青衣。學(xué)戲生涯雖然苦,但大家都很快樂。師父林玉昆教他們學(xué)戲,也教他們做人。戲班子魚龍混雜,賭錢的,抽大煙的,認(rèn)干媽的,傍大官的都有,老北京的市井眾生相都在里面了。林玉昆管教徒弟們,不許摻和進去。成長的過程中也有困惑,師弟們犯錯,做大師哥的小林玉昆跟著挨罰,被師父一頓狠打。小林玉昆長大了,可以跟著師父上臺演一些配角戲,但主角還是師父,想出彩的小林玉昆偷偷在臺上搶戲,被師父一頓責(zé)罰,從此懂得了更多為人的道理,卻也開始挑梁演大戲了。小林玉昆唱紅了師父的《長阪坡》、《挑滑車》,也變成了“小林老板”,師父則成了“老林老板”。成了角兒的小林玉昆開始有人捧,有達官貴人送他東西,請他唱堂會,喝酒吃飯,要做他干媽干爹,這在舊社會的戲班里太常見。有人捧就有錢,就容易紅。但老林老板教育徒弟潔身自好,“戲是實實在在憑功底唱出來的”。小林玉昆的師妹白小芳和他青梅竹馬,大家心目中他倆早就是天生一對。小林玉昆掛了頭牌后包銀掙的是最多,可他要撫養(yǎng)師父師娘,還要接濟大師兄一家(大師兄早年在臺上摔斷了腿不能再唱戲,可是師父一直保證給他一份包銀以養(yǎng)活全家,小林玉昆繼承師父后依然如此),又不肯同流合污,自然手頭不寬裕。小芳貪圖享樂,偷偷接受旁人送的首飾錢財,被小林玉昆發(fā)現(xiàn),兩人志向不同,產(chǎn)生嫌隙。自小學(xué)戲的楊紅寶在母親的陪同下來京城搭班,剛進城就被流氓小花虎調(diào)戲。危機時刻,已成角兒的小林玉昆趕到,虎口救下了小紅寶母子,并把她們帶回了林家班。老林老板認(rèn)為小紅寶是個不錯的青衣,讓她和白小芳同臺演出,這一“外來戶”引發(fā)了小芳的嫉妒,看到小林玉昆對小紅寶的照顧,她認(rèn)為小紅寶既要同她搶戲又要搶她的師哥,兩人開始爭斗,影響到了演戲,師父大發(fā)雷霆。上海來的老板慫恿白小芳去上海大世界唱戲,涉世未深的小芳輕信了他的花言巧語,留書后出走了,小林玉昆很是傷心。京城司令的太太早年曾是個當(dāng)紅優(yōu)伶,后來被司令搶去了做姨太太,雖然得寵,但她忘不了戲臺,成了小林玉昆的忠實擁躉。她愛戲,也懂戲,她看了整整一百遍小林玉昆的的《長阪坡》,她請小林玉昆上司令公館唱堂會,一次次遭到拒絕后司令發(fā)脾氣了:如果不去就子彈伺候!小林玉昆唱了一天武戲,精疲力盡,可為了戲班的生存不得已去了司令家。與司令太太的一席長談卻改變了他的看法:她是個有思想的女人,并不是閑極無聊的貴婦人,一味追捧有著漂亮臉蛋的藝人。司令太太建議他不能永遠滿足于做“小”林玉昆,唱師父傳下來的戲,要有自己的戲,創(chuàng)自己的牌子。談話雖然投機,但回家的路上一場大雨,加之身體極度疲勞,小林玉昆發(fā)起了高燒??赏砩纤€有一出吃工的大戲《蓮花湖》,要從三張桌子翻下來。怎么辦?雖然戲臺上貼出了告示“小林老板身體不適,今日不演硬功”,但觀眾不依不饒,摔茶碗的、喝倒彩的,眼看要砸了場子。為了保住戲班,小林玉昆豁出去了,他帶病爬上了三張摞起的桌子,第一次空翻失敗,他摔倒在臺上,小腿骨折。在滿場觀眾的倒彩聲中,小林玉昆別無選擇,他知道為了戲班,他只有再來一次。他拖著已經(jīng)不聽使喚的傷腿爬上了桌子,出色的完成了這一動作后就昏死在臺上,男兒的血性鎮(zhèn)住了全場,戲班保住了!多少聞知噩耗的戲迷哭著來探望小林老板,他表面上堅強,私下里卻告訴師父“我知道我的腿殘了,我再也不能唱戲了,再也不能唱武生了!”江湖無情,失去了武生頭牌的林家班開始還靠著二牌青衣小紅寶演一些文戲,但很快陷入了窘境。戲院經(jīng)理認(rèn)錢不認(rèn)人,臉色開始難看,林家班就要垮了。為了養(yǎng)活戲班的老老少少,為了攢錢給愛徒治病,年近古稀的老林老板重新出山,看著鬢發(fā)已經(jīng)花白的師父重新練功上臺唱趙云,小林玉昆心如刀絞。他提議讓師弟小武春出山掛頭牌。眾人一片反對之聲,但小林玉昆堅持己見。小武春是旗人,本姓金,他父親金爺曾是老林老板的師兄弟,早些年是名噪一時的花旦演員。后來年老色衰,不能再唱戲,又染上了大煙癮,很快一貧如洗。他嗜戲如命,唱不成了,又沒錢買票,困頓不堪。林老板接濟他一輩子,只要是林家班的戲,他都可以免費看;他的葬禮上,老林老板當(dāng)著他母親的面燒了一疊借條,那是幾十年來借給他養(yǎng)家糊口的救命錢,他一分也沒還過。小武春從小跟著林老板學(xué)武生,但學(xué)藝不精,多年來一直在臺上唱個開場小武生,大家不放心他的水平??尚×钟窭ハ耄瑧虬嗬飵资谌艘燥?,小武春掛了頭牌,對同門師兄弟會照顧些,總比班子散了大家自謀出路好些。但是小林玉昆太過善良,小武春并不是他想象中的人。小人得志。小武春掛了頭牌,立刻翻臉不認(rèn)人,擺起了大腕的架子。熱情的老戲迷看著老林老板和小林老板的面子來給林家班捧場,小武春得意洋洋。他在場上出手狠辣,失手傷了師兄弟二奎;隨后又狠心要趕走殘廢的大師兄一家;甚至大家把拄著拐杖的小林玉昆請到后臺指導(dǎo)時也被他趕了出去,揚言到“現(xiàn)在我是頭牌,不會養(yǎng)一個吃閑飯的瘸子!”為了讓師兄弟們在戲班里有個飯碗,小林玉昆留下一封信后離家出走,還把他最珍貴的一套行頭——宮里繡的“靠”留給了小武春。美好的愿望并未實現(xiàn),紅得發(fā)紫的小武春并沒意識到師兄的苦心,他已完全忘了同門之情。最終,幾個師兄弟還是扶老攜幼,背井離鄉(xiāng)來到山東尋訪師哥。舊時的藝人苦命,一旦沒了賴以生存的技藝,生活也就沒了著落。拖著一條殘腿的小林玉昆再也不能演武生,他在濟南街頭擺攤唱戲,看著鬧市街頭拉著胡琴自拉自唱的賣藝人,誰會想到他便是紅遍京津的名伶小林玉昆呢?小紅寶苦尋不見師哥,只好想辦法讓師哥自己現(xiàn)身。小紅寶掛牌在濟南唱《玉堂春》,想著師哥肯定會來看小師妹,果然如此。偷偷趕來的小林玉昆最終被師兄弟的真情感動,重回戲班。他和小紅寶的感情也有了著落。在紅寶師妹的鼓勵下,小林玉昆重新登臺,演老生。重新登臺的快樂讓小林玉昆有了信心,他拼命恢復(fù)已經(jīng)致殘的腿,重新唱起了武生戲?!堕L阪坡》《挑滑車》《蓮花湖》……他終于又能完成從三張桌子上蹦高的大戲了!這時的小林玉昆已經(jīng)和師妹小紅寶結(jié)成了夫妻,小紅寶也有孕在身,他們想起了北京,想回去讓爺爺看看為出世的孫兒,而小林玉昆也想重回京城戲臺再展風(fēng)采。他們回來了!回京的三天“打炮戲”,小林玉昆使盡渾身解數(shù),全部是最最正宗的楊派武生大戲,那個當(dāng)年的武生泰斗——小林老板又回來了!辭別京城數(shù)年,物是人非。老林老板老了,當(dāng)年叱咤風(fēng)云的林老板變成了個守在胡同口賣花生的小老頭兒;小武春變了,他認(rèn)了年齡相仿的司令太太做干媽,抱著干爹干媽的粗腿也成了角兒,穿著最華貴的綢衫侍奉在司令太太身邊;看不到小林玉昆的司令太太愛屋及烏,“你小林玉昆不服我,可你的師弟就是我的一條狗!”可小林玉昆的回歸改變了這一切,老林老板重新煥發(fā)了精氣神,司令太太忘情的喊著好兒,而小武春的戲立刻沒人看了。小武春不甘心,他用大把的金銀首飾買通了當(dāng)年的惡霸小花虎,一輛罪惡的汽車撞向了剛剛下戲的小林玉昆——他還沒來得及回家看看……一代名伶就這樣隕落了。白發(fā)人送黑發(fā)人,老林老板把小林玉昆一生都沒舍得穿的那套宮繡大靠穿在他身上,讓長槍、馬鞭、帥旗陪著他上路。京郊的小林玉昆墳前,老林玉昆、小紅寶抱著懷里沒見過爸爸的“小小林玉昆”,向他許諾:“孩子長大了,還唱武生!”遠處隱隱傳來新社會的炮聲…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