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京輝“一嗓子”后臺直“肝兒顫”
演了60年700場的《茶館》登峰造極如入無人之境,撼動鴻篇除了勇氣更需才情——前晚,千呼萬喚的孟氏《茶館》揭幕烏鎮(zhèn)戲劇節(jié),激賞和匪夷所思同在。昨晚,遭遇“黑二場”的《茶館》向北京青年報文化視頻直播欄目《后臺》開放后臺,第六屆烏鎮(zhèn)戲劇節(jié)藝術總監(jiān)、《茶館》導演孟京輝身兼導覽,釋疑解惑,讓這個融合了老舍、布萊希特和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舞臺實驗逐漸清晰。舞臺上的巨型裝置運輸時需要7輛車,裝臺則需要三天的時間,孟京輝自己也沒有嘗試過這么大的景,“但布景就和戲劇一樣,大小不重要,重要的是力量,遠近也不重要,重要的是能量。”
替老舍喊出一個世紀的憤怒,一上來就要失控
孟氏《茶館》無疑是今年最具期待值的舞臺大戲。首演當晚更是群賢畢至,大幕拉開后的鋼架時光之輪頗具史詩氣質,舞臺滿溢到給人頂天立地之感。史上空前絕后的第一幕的每一句臺詞都始于老舍又不止于老舍,演員聲嘶力竭的吶喊打破了人物交流的正常語境,黑白色調延續(xù)了孟京輝的一貫冷峻氣質。
開演前的例行“訓話”格外漫長。對于首演的疏漏,孟京輝了然于心。“昨晚幾個人不在調兒上,每個人的臺詞要進入精神的第二層次,要帶著那個時代的強大憤怒,對于老舍筆下的所有情緒和思想,稍有私心雜念就完了,所以一定要在25分鐘之內讓觀眾繳械投降。要展示強大能量一定要上來就喊,不喊就是演人物了,一定要給觀眾整個世界都瘋狂憤怒的感覺,要替老舍先生喊出一個世紀的思想,一上來就要失控。正確的狀態(tài)應該是說臺詞和不說臺詞的人都是一身汗。我們要達到的不是人物的穿越,而是思想的穿越。”在為演員做示范時,孟京輝中氣十足的一句“街上兵荒馬亂的,到底出了什么事啊”,整個后臺似乎都震顫了一下。
如果再排兩年,或許會是一個24小時的作品
在后臺,齊溪“控訴”,“我申請戴護膝,導演沒有同意。”孟京輝說,“觀眾就是想看你美麗的長腿。”而丁一滕則因為孟京輝首演時上臺推了他一把,而被大家開玩笑說,明年你來不了烏鎮(zhèn)了。劇中一個特別的情節(jié)是孟京輝突然上臺破了一把舞臺的“完整”,觀眾看得很來勁,但孟京輝卻因為這一推受了點傷,右臂幾乎抬不起來了,丁一滕趕緊找來各種寫著日文的膏藥“慰問”導演,而導演也適時調侃道,“其實他的真實身份不是演員,而是代購。”飾演王掌柜的文章整個備場時幾乎沒有走出過化妝間,一如他在舞臺上的表演,穩(wěn)得令人瞠目。臨近7點,馬伊俐帶著兩個孩子到后臺探班,而文章也依然沒有出來參與大家開演前的鼓勁加油。
來自德國的“戲劇構作”幾乎成為該劇舞臺呈現(xiàn)的最大幕后推手,孟京輝說,“他總是在問問題,很多時候他不是不懂,而是在給我制造障礙。他原來是學哲學和社會學的,做了十幾年的戲劇構作,這一次他是在自己不太熟悉的文化狀態(tài)下工作,我們將老舍先生翻譯成德文的作品全部給了他。他的加入能給我一個我未曾觸及的視角,如果沒有他,關于《茶館》和老舍先生我接受的資訊和大家是一樣的。以往劇組里大家都聽導演的,現(xiàn)在是有一個人不斷地反問導演,特別好!他還是契訶夫和陀思妥耶夫斯基專家,給了我新的刺激。在他看來,老舍先生筆下的王掌柜、常四爺和秦二爺其實是一個人,他們有著一樣的政治訴求和經濟追尋。”
在孟京輝看來,像這種同一時代或不同時代相同介質的作品穿越式改編,不是主流也不是趨勢,只是一種嘗試。從第一次在排練場聯(lián)排時的4個半小時,到現(xiàn)在的3個小時,《茶館》已經無限延展。孟京輝說如果再排兩年,未來未知,或許會是一個24小時的《茶館》。
文/本報記者 郭佳 攝影/本報記者 王曉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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